补充一点相处的日常。
1
先生会在专心研究当时或之后因为劳累用词不当。
某次在研究间隙看了一眼知了和末了的行踪。发现两人在同一班飞机上。仔细瞅瞅座位还很近。
先生心里想调侃这两个背着别人约会,手上却发出了俩字一标点。
「婚飞?」*(较为低等的双翅目长角亚目昆虫的群体繁殖行为)
知了半晌没回,不是刚好起飞的话,八成是这小丫头又赌气了。
反正知了记性不好,赌气都是气着气着就忘了。于是先生放下手机,继续自己的研究。
直到工作告一段落。先生看见知了的账号发来一张图片。
是末了拍了发的。知了上载具就睡,根本不管自己手机在哪。末了的镜头里是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的一条走道。末了在走道左边,知了在走道右边。看似临近,实则根本挨不着。
知了旁边还坐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看见摄像头比了个剪刀手炫耀。
搞得末了蒙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脸上竟硬生生能看出委屈来。
先生乐之,存图留念。
2
末了早些年本以为,自己作为一代虫过分兽化的外表和难以控制的暴戾脾气在大陆可能很难跟别人相处。
结果在见过二代各有各的怪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好的。
动物本能可以被控制的坏,和本能与人性及地域习俗差异糅合的怪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
比如某极个别记性不好记不住他名字的给他取绰号叫蛇精兵。
活得久记性不好的太多了,现在很难追究是谁。
3
就算是在所有知名不知名的虫女高层里,知了的脾气都是最坏的那一批。
单纯脾气坏不足以形容她的古怪。应该说是蛮横。其他人的情绪至少有个个中由来,知了纯属莫名其妙。
惊蛰之前知了变脸就相当的快。对自己尊敬的师长始终谦虚恭敬是不错。下一秒可能就瑕眦必报地给人下绊子。重到家破人亡,轻到端着笑说出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恭维还是在讽刺。
年轻一点的老师都挨过她几次软刀子。末了这个心大皮又糙的,总得挨上当头一棒才知道自己惹恼了人。
讲道理末了心算细的了。斗兽场养蛊池里出来的人,心要是真那么大根本活不到现在。
但他就是很难发现知了使绊子,也很难发现知了情绪的变化。就算之后吃一堑长一智认真观察,也没办法每次都成功预料。
久而久之反被感染。见知了高兴就放松起来,见知了皮笑肉不笑就头皮一紧,怕自己要受牵连倒大霉。进而开始学会哄人,至少不让知了把问题落到自己头上。
好在惊蛰后知了情绪很稳定。
太稳定了。稳定到就算当面冒犯她也不过是现杀现埋。绝大多数事情她别说是不往心里去,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反倒是末了知道她有起床气。
确实是不显。知了那张脸睡着和醒着一样,半点表情都没有。
但要是吵醒她,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内问她什么都会被选择性忽略。本来答应好的事情她都能否了。反正她记性不好赖不到她头上。
这点就连能和整片大陆所有虫女和平相处的先生都是被告知才发现的。
末了有点高兴。
像观察的植物出了苗。
4
因为记性不好,知了对不打紧的事情时常敷衍了事。尤其是怀旧的部分,毕竟周旋在她的工作中顺位排序很靠后。所以就算是先生跟她说起以前,她也只会复合。
她似乎没有发现先生对知末这对很磕。
毕竟都是从小看到大的。自家院里的孩子一样,关系又确实不错,没有不磕的理。
先生虽磕但不强求,不会强行把两人凑一起。只是看着年轻后生懵懂莽撞地相处时,先生总会想起很多趣事。
“你当初大学的时候可把末了气坏了。”
“诶?有吗?”
“怎没有?末了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你不争不抢的,他一身劲儿都没处使。”
“是这样没错嗯。”
“那孩子打小就犟。你也是,不知道你这闲云野鹤的脾性哪来的。”
“我记事起就这样啦。”
“你爸妈分明不这样……”
“先生,恕我打断。知了大学才成为您的学生。您应当没有见过她小时候,也不认识她的父母。”末了在旁边打岔。“您应当是把她和别人记混了。”
先生愕然,之后恍然大悟,忽而又生出落寞来。
他亲眼见证的那些生平,许多都随封建社会的困苦一起,永远留在了过去。
惹先生不快,知了一把拧住末了的胳膊,把后者拧得龇牙咧嘴,连连告饶。
5
知了和末了比起传统意义上的男女交往夫妻感情,其实算各取所需。
末了虽然出身于肉体买卖稀松平常的年代,跟虫女长期相处也被改变得会敬服。看起来他和知了的相处是不高兴和没头脑死磕,他脾气好记性好对知了处处迁就。事实却是知了,或说几乎所有虫女都是没有配偶或性伴侣需求的。
虫女与虫的共生弥补了两性繁殖的缺陷。生命周期拉长也无限延迟了对子嗣后代的需求。再加上虫绝大多数是母系氏族,雄性和子嗣都是工具。致使虫女大可选择孤雌繁殖或者终生不育。
知了比较特殊的一点是她高攻低防超敏捷。再加上鸣虫实在太稀有了。为国为民她都得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血样不外流。
本来她往深山老林里一缩也能完事儿的。
末了的存在则极大程度上地把她的鸣虫能力利用了起来。使得国家的相关研究及应用进步更快。
这种前提下知了把身为女性的身体给末了用用挺合理吧?
不是什么传统伦理道德上的合理。而是,重点在于。知了不在乎。
她舒服就行了,是虫是末了,她根本不在乎。她看男性性冲动和看宠物发情一样,她只是不排斥泰迪蹭腿而已。对这方面完全没有介意到可以上升是否受到侵害的程度。
但也没有那么不在乎,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在虫族多以波纹来记录个体的前提下。她能记住的人,尤其是异性非常非常少。连先生、末了和乔一在内。她记得的异性两只手数的过来。
且也不是记得就可以的。记得的里面就只有末了可以。记不得的就更不用说了。虫共生赋予女性的性同意权,尤其是惊蛰后所获得的强大杀伤力可都不是吃素的。
末了这边有有点复杂。
他对知了的感情囊括了“你居然敢瞧不起我”“我居然对学妹做了这种事”“我完全可以更过分,现在对你好只是因为我尊重你”“你也不过如此”“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和“凭什么啊我们更亲密的都做过了,凭什么不可以贴贴”。
是的蛇是很神经质的动物,它们唯一的坚定就是对猎物异常执着。就算是一时吃不掉的猎物也绝不允许其他生物染指。
所以把他们的关系理解为蛇卷食,以前吃不掉现在舍不得。知了心想自家养的蛇被咬还不是白被咬了,还不是只有随他,难道还能宰了煲汤不成。就没有错了。
虫女与其协助者多是这种关系。
不过在把异性和子嗣当工具的虫女中,这种关系还蛮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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