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诺尔

老娘就是喜欢这样画。

《否定主义》(短篇6600+完结)

(炎葬非常规be,角色ooc,含自设博士慎入)



invisibile

不可见之物

博士提及这个词时,炎客还以为她是在说她自己。

毕竟作为一个被分裂出来的次人格她本该是不可见的。诚然她的存在为炎客的仇恨和挑衅提供了便利,但她和主人格一样神神叨叨的性格又将这点让利收回了许多。

是的,她就爱说这些常人听不懂的东西。诸如零度共情,诸如阿斯伯格综合症,诸如各种甚至说不上名字的遐想和假说。再加上她跟这些术语完全不同的阴谋论行径和土匪式的指挥习惯。炎客断定,她就是个疯子。

而她难掩的兴奋更让炎客断定这是一场骗局。

说到底会听一个疯子讲话才是他被建议开颅治疗的原因吧?

炎客决定不再听信博士的疯话,直到他看见了送葬人。



送葬人。抓炎客就医队大队长,听博士讲话班班主任。

虽然博士的主人格看上去蛮正常,但从未有幸与博士主人格交流过哪怕一次的炎客认为。博士只是伪装的得好,不然怎么会分裂出一个疯子还有剩?

“你就是被她的伪善骗了,萨科塔。”

炎客喷送葬人一脸烟。

“你们萨科塔就那么喜欢安平喜乐的表象。”

送葬人眉目安然,坦然陈述。

“炎客干员,这才是博士的主人格。”

“所以?”

“主人格代表人的本性,代表无法改变的本能。炎客,博士本意是为你好的。”

“听不懂。”

炎客一胳膊拐过那只古板的萨科塔,把他拽离博士身边。

“你好好跟我解释解释。”



“跟炎客讲心理学就像对丰蹄族奏乐,抱歉我没有羞辱角峰火神等干员的意思。”

“但我就是要说萨卡兹不懂理论。”

“甭跟我提技巧概要。划重点谁不会?那个前整合他指不定还是原来的出题人主考官呢。”

能把博士主人格气得向送葬人告状的也就炎客一个了。毕竟跟送葬人告状和跟炎客讲理论一样并称罗德岛对牛弹琴之两大奇观。送葬人不会因为倾诉对象生气就拉偏架以示安慰。但就当体谅一下博士吧,刚刚失了智,他的主次人格还没倒好时差。

“所以。”

送葬人感到困惑。

“博士,你到底要和炎客干员说什么?”

“定向遗忘症。作为一种效应,它被动出现时的病症还只是一种假说。目前也没有太多确切案例,毕竟大部分脑前额叶受损的感染者基本不会产生定向遗忘效应。他没有脑子,没有办法被人利用起来。”

“该效应我有所耳闻。如果你说的是两年前维多利亚学者提出的那篇论文的话,我也曾拜读过。”

“对,就是那个。作者在研究过程中曾经与我联系。我有幸与患者见过一面,所以亲眼见证过临床症状。”

“您是指……”

“患者大脑完好,无任何颅外损伤颅内出血等脑病史。却会刻意忽视自己在意的人或事物。初期体现为多疑、幻觉。具体表现找不到自己常用的东西。明明要找的东西就在最显眼的地方,却会因为潜意识要求而被感官忽略。患者会在中期或末期彻底失去对在意人或事物的感官。虽然不影响生活,但对仍然抱有美好记忆和深情的患者来说会是极为痛苦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这种病会导致患者在记得某人的前提下再也见不到某人。是这个意思吗?”

送葬人刚刚皱起眉,抬头就被泪流满面的博士吓了一跳。

“我的理解有什么偏差吗?”

“不,你理解得太正确了。我只是差点以为自己获得共鸣有些激动……”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说人话。”

炎客在旁边沙发上用尾巴扇垫子,啪啪的鞭声和他语气里的恨意说不清哪个更有节奏。

“送葬人说的我就能听懂,你再瞧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炎客,博士不会无缘无故地与你提起这种病症。”

“那是怎样?意思是我会得这种病?”炎客跟送葬人说话的语气就要缓和许多,跟博士却永远那么夹枪带药。

他走到博士眼前,俯视他眼中那个矮小的女人。

“我如果得病的话,难道不是更好吗?”

博士还试图诡辩。

“抱歉……我不明白……”

“如果是我的话,会被忽视掉的一定就是你了吧说起新仇旧恨,托你的福罗德岛还没有第二个人被我这般挂念——我如果不盯着你的话,我们的日子都会比现在好过很多。”

“还是说,你根本没考虑这些?”



送葬人对炎客的恶劣态度表示谴责。

“勿论其他,对医疗人员持敌视态度就是不对的。博士是你的主治医师,他大部分言行的出发点都是你的健康和舒适。”

“啊抱歉,抱歉行了吧……”

炎客脾气软和下来时总有些懒洋洋。

“其实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最多会把医生无视掉。”

“恕我直言,这正是医疗部把你安排给博士的原因。博士在兼顾罗德岛财务、战略、医疗等多个职位的前提下只接手极少数治疗意愿特别消极的病人。而你甚至需要我来协助——”

这是送葬人也能察觉得到的过分。

一种莫名的情绪让炎客选择了敷衍。对博士,也是对送葬人的。炎客能明显察觉那是委屈,但他不想承认,无论是因为刚才罗列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选择道歉。

和他平时避免麻烦一样的道歉。

“对不起。”



炎客其实没有那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就像他不在意自己的病一样。矿石病也好,精神病也罢。博士分析得太细他听不懂,大不了一死,何苦遭罪去治。

其实就是麻木。毕竟比起病痛,他需要更长时间去适应和习惯治疗带来的不适。

就是这些每个人都有且能被轻易理解的情绪不适合冷酷的流浪武士,太多次掀起自己的疮疤也对愈合没有任何好处。所以炎客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无论是他的主治医师博士,还是负责翻译医嘱的送葬人。

他总觉得这些东西该懂的人会懂。不懂的人没有必要去强求。这本该是成熟的标志,是一个萨卡兹断奶后就该明白的立足本能之一。

所以他不会向神使祷告,也绝不向伪善妥协。

博士骂他幼稚,并给他第二个词汇。

negazionismo

否定主义



炎客在斑点送给博士的书上读到过这两个词——那本书据说记录了全泰拉温柔讽刺的句子,却有一个极为露骨的副标题。

《智人愚蠢辞典》

炎客甚至怀疑博士是在工作罅隙之间随手一翻就给他下了定论,但怀疑本身又踩中了博士设下的埋伏。

那哪里是什么埋伏?博士明明已经告知了他所有病情初期征兆:幻觉、多疑和不可确定性。患者会在初期质疑所有哪怕是既定事实的事物,对,这其中当然包括了医生。

一个觉得自己身体舒适的人当然不会自觉有病。

又或者是在矿石病带来的眩晕、幻觉、阵痛和内分泌失调之下,其他病痛都可以忽略不计。

“炎客,你要知道我除了治疗矿石病别无所长。就像七号医疗室虽然能减缓你的矿石病恶化,却对其他并发症毫无办法。”

尽管炎客不愿相信,博士还是露出了诚恳和哀求。

“尽早发现并发症病灶,这正是我学习心理学的初衷。罗德岛的医疗技术发展得很快,我没有办法和泰拉大陆的其他学者一样慢慢地去验证所有假说和歧途。”

“炎客,没有时间的不是我,是患者。”

或许有一瞬间炎客感念她的一视同仁。但身为萨卡兹的本能叫他保持警惕。

他已经在博士手上吃了两次败仗。不是输不起,不是贪生怕死这些懦弱的生物本能。而是博士根本不会让人干脆利落地去死,她羞辱落败者和玩弄猎物的恶劣本质是炎客拒绝相信他的根源所在。

所以炎客仍然选择质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我还能看到你啰哩巴嗦?”

博士气得摔文件。

“我本以为你只是不识好歹。没想你连自己的喜恶都分不清。”

“你再好好想想现在你看不见谁?”

“送葬人在这儿站半天了!”



如果没有对比,没人能断言薄弱与强烈。

炎客对博士的情感肯定不是喜欢。

说不上厌恶,说不上憎恨。甚至不能成为他选择加入并至今驻留在罗德岛的理由。他和博士的关系,只不过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对,同类。

萨卡兹还挺相信这种毫无依据的血缘。就像W所说的那样。如果是纯粹由萨卡兹组成的队伍,他们一定能更好地享受关系更加纯粹——只有队友和敌人,只有厮杀和血雨的快乐。

博士当然不是萨卡兹。但她纯黑的角和毛发,还有恶劣的行径给了炎客同类的错觉。让他愿意服从指挥,虽然也仅仅只是指挥而已。

这本不该是决定接受外物的炎客应有的心态。

送葬人的分析解释依旧中肯。

“你不愿意萨卡兹被单纯地定义为残暴或杀戮。不希望矿石病、误解或毫无意义的杀戮成为自己的最终结局,所以你选择了罗德岛。这是我单方面对你的认识,如果有不妥的地方,我希望得到你的指正。”

送葬人显然领悟了博士是触怒炎客的打火石。以炎客所了解的他的本性,他不会就企图和意愿对非目标对象做出那么详尽的剖析。

除了他大概也不会有人能接受被人那么露骨地剖析吧。

炎客双臂环胸,瘫坐在椅子上放松身体。

“是的,你说得很对。这里能为我带来更具挑战的战场,我来的目的仅此而已。”

炎客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萨科塔。有着黑色光环和翅膀的男人显然不是他的同类,却吸引着他不惜以博士作为跳板来屡次接近。现在炎客更是肆无忌惮地注视着他。

他仍然不相信博士的说辞。

眼前的萨科塔轮廓清晰,色泽分明,哪里有要消失的样子。

送葬人却叹了口气。

“如果你保持抗拒的话,我可以结束这个话题。”

炎客满脑袋问号。

他哪里抗拒了?

哪有?



显然对付红云的循循善诱不适用于炎客。

送葬人虽然不指望每个人都能像博士一样,能够与他互相理解并对两人之间的理解感激涕零。但在极少数需要情感交流的对象上,他还是希望任务难度能够降低一点。

毕竟这不是他的强项。

要他去修机杀人都好过要他找人谈心。

特别是心理学。这种他掰开好几个脑袋读了好多书都无法融会贯通的学科。

他要擅长这个就和能天使一样去做生意了好吗?拉特兰又不只有公务员一种毕业选择?如果与理想无关,他为什么不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工作?

所以他当初选择这个工作的初衷难道不是可以更少地与人并且是活人打交道吗?

百思不得其解。送葬人留意到有人从旁边走过。

是炎客,他扛着他的斩刀,刚刚从训练室里出来。身上源石技艺发动带来的高温顺着空气扑面而来,仍有隐隐的灼烧感。

他一步未停,径自往眼前的方向去。

送葬人却笃定。

他们本该是这样擦肩而过的关系。



疏于社会性交往是否能降低矿石病感染风险暂不可考。但矿石病感染确实会影响感染者的大脑,改变其激素分泌和细胞活动,从而干扰感染者的性格、习惯、甚而是三观。

没人知道炎客被矿石病改变了多少。但他走向战场的步伐一向比较轻快,轻快到有些决绝。哪怕是他的搭档有时会跟不上——他也从没在乎支援有没有跟上过。

他不依赖团队作战带来的便利。炎客确实有这样说过。

他这天却一个猛回头。

尾巴差点抽到送葬人。全罗德岛大概也只有送葬人能跟上他的节奏,这次显然跟得太紧。送葬人及时后退,眉头还是微微一皱。

好吧,其实炎客没有看清。饶是刀术师有再敏锐的视力也无法从近75°的俯角穿过刘海看见对方的全部表情。但他推测送葬人皱眉了。他不可能不皱眉,这简直和走过去才发现刚刚路过熟人没打招呼一样尴尬。

“我没有忽视你。”

炎客越想强调这件事,就越无法避免。

或许他应该与搭档并肩同行,好随时确定他的存在。

博士却立刻把送葬人部署在他的身后——这不仅是地形所致,也是对他稚嫩战场言论的讽刺。炎客第一次在战场上感觉到食不知味,以至于感染生物的血溅到身上时,他还会考虑会不会加重病情。

他转头就骂博士。

“崽种你唱的什么玩意儿?!”

博士当然不甘示弱。

“崽种这就是你漏怪的理由?!”



屈指可数的病例,任是博士也无能为力。

她尽她所能地配置了药物,炎客一言不发地接受。按照章程他理应和博士确认治疗方案——但他不想,也不愿看到方案中必定会写的“情况待观察,建议保守治疗”。

送葬人会看到治疗方案。但炎客不知道他是懒得再解释,还是直接推辞了协助他治疗的工作。

炎客想找地方计数,却不知道该在哪里记录好。

如果那天即将到来,我将竭尽所能地使它不是今天。

不是今天,不是明天,不是目之所及的任何一天。炎客抓住送葬人的手,注视他那双湛蓝的眼睛。种族疾病什么的都再尼玛的见,他要牵这个人的手,就现在,一刻都不能等。

那只带着半指手套满是枪茧的手却从他的虎口滑了出去。

炎客收刀的动作一顿。

他的身后没有高台。

也没有人。

ⅩⅠ

如果要问炎客矿石病从他那里带走了什么。他一定会回答送葬人。

矿石病作为萨卡兹几乎注定的宿命,其本身意义就不同于掠夺。战争、落后和饥荒与它环环相扣,罪过并不都在矿石病身上。有很多东西是生来就没有的,又何来带走一说?

说个笑话,人要知道感恩。

炎客确实感念过矿石病给他带来的力量和勇气。如果没有这些,他恐怕没有机会享用充满病痛与期待的生命。

但送葬人不一样。

送葬人不是任何事物带来的,也不是任何人赠予的。也许是他一力强求,但至少这团光曾如此真实地存在过,又是如此温暖地落在他掌心。

他曾如此真切地拥有过啊。

然而生命总给他更多。

Directed forgetting effect

定向遗忘效应。

“作为许多脑损伤后遗症和颅内疾病前期并发症,这种病症其实从没有被重视和发现过。兴许我的学者朋友的论文使它入围了人们的视线,但这无疑也是它的热度巅峰,而战争使它再无下文。”

送葬人说得没错。只要他好好说话,博士也会用正常人的一面待他。

但只有这次,炎客感到了迁怒和悲愤。

哪怕博士已经竭尽诚挚与谦和。

“很遗憾,炎客。我不幸地告知你。截止至今,定向遗忘症没有任何确切有效的针对性治疗方法。”

“我和罗德岛所能做的,也只有保守治疗,不让你继续恶化下去。”

ⅩⅡ

比起悄无声息的淡忘更加痛苦的,是记忆犹新的失去。

你脑子里仍有那人的音容笑貌,仍有那人的举止神情。却在记忆深刻的某一天断了片。就像从此没了联系。他去了远方。你揣测他依然活着,你怀念他种种亲善,你悔恨自己没有了解他更多,却再没了弥补的可能。

定向遗忘症就是这样一种残忍的病,对方与患者面面相觑,患者却听不见、看不见。碰到了也当碰到的是别人,只把记忆里的那人当做遗像。

珍而重之,束之高阁。

炎客的一切如常。

做博士的刀,割博士的手。在闲暇时去温室里属于他的那一角,拾掇那些还没他巴掌大、也没有办法给他温度和拥抱的绿植。

直到现在,炎客也说不清自己对它们是爱还是怜惜。

又或是生不由己的同病相怜。

他看向天顶,刚刚从切城那种鬼地方突围的外墙还蒙着一层灰。天空是晴朗的颜色,像那人的眼睛。但炎客知道,喜爱作弄人的老天是再不会赠他一个满手血污却纯白无暇的天使了。

“喂天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这里。”

炎客修剪着一株勿忘我,蓝色的小花簇拥成团,在刀术师掌心显得凄凉又热闹。

“我不知道我是欠了你们的主什么,他才会把你引来又带走。我想他一定会为你自豪,否则也不会干出‘给你看看不准拿走’这种蠢事……”

“还是他看出了我要带你下地狱的野心。好吧,我赠他一句神通广大。”

难怪博士总嫌他讲话难听。他夸人也像咒骂似的,仿佛他生命中就不应有被称颂之物——无论是他自身还是他人。哪怕他再努力,再用心,再尽他所能地诚恳,再放弃骄傲地恳求。

神不曾垂怜过。

“但我仍然感谢他让我遇见你。”

“恕我说不出愿全天下可怜人都遇见你这种谎话。我只希望你属于我个人。像我这种混蛋你遇见一个就够了,遇见一个就够你气一辈子。”

“算了,可能你还没搞懂愤怒是怎么一回事,你的主就看不下去了。所以他让我不能再纠缠你。”

“我只是想道谢。”

“感谢你……算了我说不出口,得亏你现在不在我眼前……”

博士难得听见炎客自言自语,正想上去讥笑一番。眼前的一幕却令她止步。

送葬人与炎客背对背坐在花草丛间。他蜷缩着身子,衣服的下摆沾满了泥土。而他的手,覆在流浪武士按着花剪的右手上面。

ⅩⅢ

如果那天即将到来,我期待是在明天。

因为那至少能让我失去希望的生命有所期待。而不是担惊受怕——老天,你知道我早已麻木没有知觉。

那天也是平常的一天,罗德岛进入乌萨斯境内。战场环境异常恶劣,由重金属污染和源石辐射组成的浓雾弥漫不去,罗德岛号举步维艰。博士不得不派出大量干员探索前路,以保证罗德岛号正常前进。

炎客也是其中之一,他一如既往地没有支援。

他似乎已经开始淡忘与他人协作的感觉了。病痛和战争给他的疮疤蒙上了霜,粉饰太平的样子仿佛痊愈。

不同于整合运动那样有组织的入侵,迷雾中的废墟尽是因为感染失去理智的感染生物。人、牲畜,抑或是原本毫不起眼的小小昆虫都如潮水一般涌来,要将来客拖入它们所在的无间地狱。

炎客半个身子陷在里面。火色的刀光驱散浓稠的雾,但只刹那便又涌来,有如潮水般绵延不绝。

这样的战斗艰难却毫无意义。

哪有什么阴谋,哪有什么诡计。天运灭你就是灭你,给你一片死地,杀戮不需要花费神明造世的半点天工。

炎客疲于战斗,却又无法抽身。血液溅上眼睑的触感除了狂喜,更多的是麻木。他甚至没有办法分辨自己砍中了什么,而刀下的生物又是否死去。

“……炎客。”

炎客浑身一震。

“炎客……你……醒醒……”

炎客抬眼就对上那双湛蓝的眼睛。他依旧清澈,依旧纯洁无瑕,却因为斩刀从右肩入体直达胸腔而逐渐涣散。

拂去浮华,原来疮疤早已腐烂。

那是炎客梦里都不敢忘却的人。可他梦里都不愿见到这幕。

他终究是杀得入魔。送葬人制止了他,以免让他犯下大错。以至于身死,却在所不辞。

爱人的身体在怀中冷却。他拔不出刀来,亦无法挽救别人的生命。源石在他体内生长,将他与他亲手杀死的美好凝结在一起。

最后一眼。炎客看见博士站在不远处,而后转身离开。

深情者终将手刃挚爱,贪婪者终将失却所有。这是世事的无常,亦是死亡来临时的必然。

神舍弃了他的子民,否定了他们所有的努力。

还有这个无罪的人间。



《否定主义》完。







(前几天没有好好回答问题的孩子,你们太贪心了。吔刀。)

(博士总是出来舞是有原因的。病也确实只是个假说,论文是我在百度文库里看的署名都么得,搜定向遗忘效应就能搜到。事实上作为一个唯心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我写文的大部分能力来源于我试图共情。我始终无法越过这俩人在语音中与博士的联系和常规推演所能出现的结局,我试图改变,但力有不及。)

(总而言之还有下篇。伏笔已经埋了,先开口骂的那下篇就没了,就当我屑好了反正我是真的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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