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诺尔

老娘就是喜欢这样画。

《痣》

太宰治腿根有一枚小痣。

很小,淡褐色,在左腿靠后一些的地方。对他常年被衣物和绷带覆盖的身体来说有些突兀。但也还好,毕竟他作为亚洲人身体黑色素少了些,连毛发都不是很深的黑色。

中原中也获知这件事不算是意外。

无关于性。只是在那次任务中太宰治的腿几乎被砍下来。中也从旁拽了一把,本能斩骨的一道只让皮肉翻卷,血浸在黑色的面料里。在夜里并不显眼。

刀口离那枚痣很近,以至于中也为太宰治缝合伤口时,针尖不由自主地刺了下去。

棉线穿刺皮肉,见骨的创口像布料一样被缝合。痊愈后,那枚痣嵌在粗糙的缝痕里,褐色中带了些殷红。手指一按,毛细血管末端流过的血便填充那个小点。

血痣。

无伤大雅的东西。

比起疤痕并不起眼。

欢好后太宰治仰躺着喘息,瘫软的手臂拿不住一支烟,只能借中也的手吸一口。烟雾和薄被一样翻卷在两人之间。疤痕在暧昧灯光下,反射出比正常皮肤更刺眼的光泽。

更光滑,更白皙。是紧急处理后细胞粗暴堆叠的结果。像一段荆棘,箍在青年私密不可见人的地方。与骨血灵魂交融,铭刻着一些大脑都未曾明察的记忆。

就算是旗会不在了,以中也如今的地位与身份,他也能给太宰治找到合适的除疤医生。

只是没什么意义。

太宰治过的不是出卖皮肉的日子。即便一晌贪欢,他身上的绷带也不全解。

那颗痣,也只有刻意才能看得见。

甚至于连太宰治自己,都没有注意过这个轻易看不到的地方。

于是这里有一颗痣,成了只有中也知道的事。

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不含褒贬,没有歧义。却对父亲不可言,对兄弟不可言,对朋友不可言。

就算是酩酊大醉,中也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好吧。

大概这样也不错。

太宰治腿根有一枚小痣。

中也恐怕一生都无法对任何人提起,更无法对任何假想敌饱含炫耀地说出。但即便隔着衣裤,中也也能点中那个位置。

一个小红点。

点亮它的,可是流过心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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