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结》37~39
37。
“你就非得这样打招呼吗？”
“怎么了嘛。还有比这更快更隐秘的登场方式吗？”
日晷叼着芝麻杆。左手一把冲锋械右手一挺开花狙，还能毫不负累地反手用狙击枪的红外线在乘回胸口打出一串莫尔斯代码来。
“还是说你喜欢我闪你眉心？看不见吧？那闪你瞳孔好不好？”
轻微的咔哒声把乘回的‘你这样很吓人’堵了回去。再好好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
“……那个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情报没错的话，今晚梅菲斯特会带上所有库存围攻这里。”
“人到哪了？”
“就在门外。”
“好，记得掩护龙门近卫局的人撤离。”
“要你多嘴。”
说罢日晷一脚踏上围栏，提枪扫射正在涌入的行尸走肉的同时，高声喊道：
“浮士德！中门对狙！！！”
“一个歌厅哪来的中门……”
回应乘回的是颈侧椅背上的新鲜弹孔。
日晷从二楼翻越了下去，她这一种族因体态轻盈拥有着近乎飞越的行进能力。再佐之其出神入化的枪技。日晷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连乘回也要敬畏三分的高速枪手。
鲜少能见乘回吃瘪，银灰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日晷的组织是叫做郊狼？”
“差不多吧。叫郊狼也行，野狗也行。他们的领导者都是凭实力上位，名字都很随心所欲。知道没什么好处，不知道也没关系。”
乘回随口便是详谈，语气倒是不褒不贬。
“其实郊狼就是因为各种原因开始流浪的鲁珀族。日晷的家族相信鲁珀族忠诚仗义的本性，世代收容那些不得不流浪又无法靠一己之力存活下去的鲁珀族。近年来因为战乱，流浪者激增，她的家族也从父辈开始日渐壮大，不得不开始自置移动载具，依附城市生产。”
“日晷从小流浪着长大，在多个城市的高等学府拥有不同专业学位。为了不被人当做拥兵自立针对，她治理下的郊狼一族大多隐于市集，遵守各地法则的同时也要协助城市管理。所以她的名气远比郊狼要响亮得多。”
“原来如此。”
银灰颔首，正对上乘回打探的视线。
“这样说的话你可以不介意她干涉你国内政了吗？”
“你这话……真和令兄如出一辙。”
“本来就一样，真不知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区别。”
乘回嘟囔的时候，银灰突然调转了话题。
“日晷背后是郊狼的话，你的背后是什么？”
“嗯？我哥啊。”
“真不知道你是在炫耀还是在蒙混过关。”
“那不然呢？龙门博士团吗？下面那几位确实都是博士没错。”
“那喀迈拉呢？”
“……你非要和学龄前儿童计较学历吗？”
38。
为了弥补会错意所犯下的过错，日晷亲自带队参战。
事实上他们也不能让太多非感染者参战。梅菲斯特的源石技艺是加速感染，使感染者获得治疗效果和战力增幅的代价，就是迅速失去理智，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和重度感染源。
这也是星熊不许龙门近卫局插手，让陈和诗怀雅迅速撤离的原因。
确实若非万不得已，龙门近卫局也不会参与这种太冒险的战斗。比起他们，星熊的般若常年与感染者接触，日晷的郊狼多年出入重感染区域。后两者自然具备更加丰富的预防经验。
更别提他们还有对敌利器。
感染者天敌，矿石病靶向药物研发骨干，血清原浆携带者——血清孤岛。
然而比起战斗在前线的星熊、擎空和老秦，他弱的一比。
星熊重装压线，擎空法术清场，老秦暗杀捡漏。日晷在高处扫荡着远处的重度感染源，老远就看见血清被流浪者挡在了门口。
血清还是那副毫无活力的死样子。
“让让。”
已经重度晶体化的流浪者当然不会回应他。梅菲斯特也是有意将他挡在门口，没想血清就真有那么怕麻烦，直接开始问日晷。
“我能就在这里撒吗？”
“不行！！！”
血清在门口开大那就尸横遍野了。日晷实在腾不出手，只能委派他人。
“老秦！！”
“收到。”
秦一个闪身闯入空门，扛起血清就往里跑。奈何血清无组织无纪律惯了，被扛起来时瓶子已经开了一半。
“……啊。”
“你敢撒我身上我就要你好看！”
碰上血清这个轴茬子，绕是冷酷如秦也要崩溃。好在血清做辅助还是不掉链子的，两滴原浆泄露，沿途的重度感染者就化作了血水，沿着歌厅良好的排水系统流入城市排污管道。
这样的血清，只要见一次就能让感染者失去对龙门和非感染者的所有信任。
浮士德和梅菲斯特上次见还是在切尔诺伯格的战场上。即便有天灾加持，失去意识的血清仍然保下了整个巴别塔。
正是因此，梅菲斯特才不计伤亡地创造了“牧群”。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现在的血清显然更清醒也更加难以对抗。更别提还有郊狼和无法纳入囊中的般若……浮士德见无胜算，立刻向梅菲斯特传递了撤离请求。
梅菲斯特只是犹豫了一瞬，日晷就射穿了浮士德的肩膀。
“牧群”暴动。
39。
“星熊！”
老秦拍了拍星熊的肩膀，趁她回头，在她脸上抹了一把。
星熊顿时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她下意识摸了一下，手上除了脱落的晶体，还有一抹冰凉的血浆。
牧群的暴动无法改变他们溃败的结局，却足以掩护两位干部撤退。
日晷还在愤愤不平，乘回却意犹未尽。
“别赶尽杀绝，下次没玩儿的了。”
他这幅模样也太过讨厌。
血清给银灰递了两颗胶囊，反手就把半瓶原浆倒在乘回头顶。老秦还把乘回摁住了，让他无处可躲。
擎空在旁边笑。整个大院里，她唯一不护着的就是乘回。
乘回仍在自我调侃。
“……大概这就叫狗血淋头吧。”
“怎么的？瞧不起狗是吧？”
日晷怼人和血清泼血都太过行云流水，看呆了一边的星熊。
“你们……那么恨他的吗？”
“我们不恨他啊。”
四人的异口同声再次震惊了星熊。她没和乘回共事太多，心想朋友之间关系再坏，也不至于这样还不闹掰。
只有银灰心领神会，不过碍于身份，他无法下手。
最是大块人心的还在后面。
乘回的笑容永远凝固在与他哥哥有关的事情上。刚才太吵，手机响他没听见。等他掏出手机来，屏幕上只剩下三个来自断斩的未接电话和一通语音留言。
“阳乘回。”
“如果你现在是在外滩十八号，艳遇歌厅的话。今晚自己想好怎么进门。”
“票根在日晷手上。你做了什么，我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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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听维多利亚歌剧。
事实上她的维多利亚语只有能够交流的程度而已。这对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许多官方术语就已超过了她的理解能力。就更别提是很多维多利亚原住民自己都听不懂的古典歌剧了。
阿米娅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听不懂。但这票是杜宾拿来的，杜宾说这票是博士给的，阿米娅不想拂了博士的好意。
料事如神的博士可能已经猜到她们的存在了吧。
阿米娅想和凯尔希说说。一回头，却见凯尔希已在真皮沙发上睡成了一团。
也是，陪自己胡闹了那么久，医生也很累了吧。
阿米娅给凯尔希盖上薄毯，继续回头看起那不知所云的歌剧来。
博士喜欢这个吗？
看来自己要站在他身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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